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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很吸引人,能编造美妙的奇幻故事很吸引人,能触动人们的情感就会更加吸引人。认识一个有趣的人那你的运气一定很好,这种人可不是没个人都能都有机会认识的,他可能无意之间就成为了你的开拓者,把你带到一个你从未来过的未知领域。
1.
城市的角落有一片被遗忘的土地,除了几簇低矮地旧宅之外是废车场,环境极差。因为土地租赁的问题,这一带成为了廉租房的聚集地。你很难确切统计这里究竟住着多少人,因为大白天也是死气沉沉的,务工的天没亮就出了门,夜间活动的估计还在梦里。
旧车厂原来是个军备仓库,后来不知怎么的废弃了,于是一个外地人想办法弄了过来,搞一些维修的生意。
2.
我是在这里碰上十六号的。他修车技术好,又不会多话,是个很牢靠的人。
我虽然做的是二手车倒卖的生意,但是从不坑人,该修的地方修,实在修不了了就报废,反正车跟人一样,到了寿命也就得走。这个车厂不搞那些花里胡哨地,也不挑剔车,自然适合我这种大批量客户。
十六号每次看到我总说,哥,我最近听人说咱们这一片区快要改造了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
我就笑了,改造这事情我听了不下五年了,每次都是只有声响没有动静,别瞎操心。
3.
十六号为啥叫十六号呢?
因为他有十五个兄弟姐妹,除了老大老二,还都是黑户,到了他父母连名字也懒得起,直接给了个编号。
这是段子吗?
这是真的,十六号很无辜地看着我,我要是说不信,他就真跟我着急了。
但我没往下去问,他是老小,怎么会来到这里,父母现在又在哪里呢?
4.
三伏天的午后突降暴雨,整个片区的地都泥泞不堪,恍惚间还以为废车场都要被淹没了。我想今天这么大雨,估计之前约好的提车要泡汤了。一整个下午城市都异常闷热,我也忘了要去提车地事情。
接近黄昏地时候雨还没停,很多人都在屋檐下避雨,我正准备过马路的时候有个声音叫住了我,竟然是十六号。
他穿着一件衬衫,但是雨水已经整个湿透了衣服,他的脸被雨水冲刷了,表情却像是刚从阳光里来。
“你下午没来提车,我就给你开过来了,诺,停在对面呢?”
我看着十六的面容,再一次笑了。“这还真像你,那要是今天找不到我,怎么办?”
“那我就把车开回去,等你来啊。这车修的真好,虽然样子破了点,但你保准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十六话音刚落,就把钥匙塞在我手里跑开了,也许他是喜欢下雨天,也许他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工作吧。
5.
那一年整改的通知终于下来了,废车场即将消失,据说这一片要新造一个学校。车厂的老板给了几个工人一笔遣散费就走了,十六号来找我,说是要跟我道个别。
我在楼下的小饭馆请他吃了段饭,十六号嗦面条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认识他那天。
他蹲在车厂的角落里,正在全神贯注地吃面。老板喊他过来跟我打招呼,他手里还是端着面,然后说,我吃完就帮你看车。
老板骂他,吃什么吃,没看见客人等着吗?
我说,让他吃完吧,不着急干活。
十六号吃完面条抹完嘴,麻利地开始修车。他整个人在汽车地地盘下面,只有胶鞋露在外头,看起来就像在车底下睡觉。
6.
“你有什么打算啊,十六?”
“我老乡叫我去北边打工,说是弄了一个4s店,把我招过去做维修。”
“那可以啊,还能干老本行。”
“你说我,啥都不会,也只能修车了。”
“对了,你真的叫十六号吗?你爸妈在哪里啊?”不知怎么的,我突然又想起了这个。
“这个嘛,我以前进去蹲过,编号是十六号,里面的人都那么叫我。出来之后忘了名字,就还是这么叫咯。”
“你小子,你不是说你娘生了十六个吗?”他放下了筷子,意味深长地喝了口面汤。
我看着他的眼睛,还是那个笑的模样,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,又或许,不管怎么样,十六号都会印在我的脑子里了。